那天,我坐臥鋪車去沈陽出差,。我的鋪位在下鋪,,上鋪是位身如舉重健兒般健壯的男士,壓得鋪面吱吱作響,,我很擔(dān)心那鋪面隨時會塌下來,,一直不敢睡下,后來我終于敵不過睡意,,把裝著公款的背包枕在頭下,,便沉沉地睡去了。
一覺醒來,,已是清晨4點,,車快到沈陽了。下車后我背了皮包剛出站口,,迎面便和“上鋪”撞了個滿懷,。我剛想說聲“對不起”,卻見“上鋪”用牛一樣的眼睛瞪著我,,便來了氣,,一扭頭反向而去。
出了站口,,我到車站前的廣場上等沈陽的朋友來接我,。深冬的沈陽很冷,凍得我瑟瑟發(fā)抖,。站在我旁邊不遠(yuǎn)的一對戀人好像也在等人,女的依偎在男的懷里,。
忽然,,一個聲音在我耳旁響起:”等人?”我一看,是“上鋪”,,就點了點頭,,但沒有與他說話。因為我對他印象不太好,,出門在外,,還是少一事為好,。但“上鋪”站在我面前細(xì)細(xì)地打量了我一番,竟沒有要走的意思,,還沒話找話,。我耐著性子和他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著話,而且言語中有些怠慢,??伞吧箱仭眳s也不惱,邊和我說著話,,邊用眼角的余光向那對戀人有意無意地瞄著,。終于,他要走了,,卻突然問我:“你丟啥沒?”我才下意識地摸了摸皮包,,皮包當(dāng)然在,但手觸到包的底部時,,我的心猛地一顫,,天呀,兜底兒竟有一個半尺長的口子,!
就在這一瞬間,,“上鋪”竟像箭一般直射出去,龐大的身軀動如脫兔,,幾步就追上了要離去的那對男女,,然后把他倆像拎小雞般地拎到我面前:那女的手中,正攥著我那用花手絹包裹的一沓公款,。
我和“上鋪”押著那對竊賊去了附近的派出所,。出來后,“上鋪”向我告辭,,我很感激他,,也有些驚訝,我說:“真神,,你是怎么注意到他們的呢?”“上鋪”似乎不想多說,,要走,我攔住他,,堅持問這個問題,。問急了,“上鋪”終于說:“每個有責(zé)任心的警察都有這個眼力,。不是神,,其實在車上,他倆就來過咱倆那個臥鋪旁,假裝找人,,我一搭眼就感覺他倆眼神不對,。我做了15年的警察,能看不出來?你的包是出車站時被割的,,因為慌張,,只偷了一沓,他倆不甘心,,想再下手,,我便跟上來了。我跟你說話是給你暗示,,但你沒懂我的意思,。妹妹,出門在外,,多留點神,,愿你在我的家鄉(xiāng)沈陽一切順利……”
“上鋪”說著看了看表,急急忙忙地走了,,我連喊了幾聲他也沒回頭,。
回到單位,我把這段經(jīng)歷講給同事們聽,,大伙兒聽了都為我慶幸遇到了好警察,,要不,這筆丟失的公款將成為壓在我心口的大石頭,。末了,,大伙兒問我那警察的姓名與單位,大家說,,該寫封感謝信,,感謝沈陽的好警察。此時,,我卻一片茫然,,因為我只記得他堅毅的模樣,別的都沒來得及問,,我只能在心中感謝這個永遠(yuǎn)留在我記憶中的沈陽好警察,。